贝壳社区发布从菲律宾火爆的博彩行业论述,东南亚线上博彩新蛮夷之地——迪拜博彩
台媒报道者讯 2019年7月至今,《报导者》两波调查,揭开亚洲线上博彩帝国的运作方式,台湾代工的事实,以及台湾上万名工作者在产业里的各种处境与可能的触法风险。贝壳社区发布新冠疫情之后,这个产业发作了猛烈变动,一座新的博彩之城应运而生。我们再度试图揭露迪拜这座黄金之城,为何成为博彩业的新聚点,而中国台湾工作者又如何深陷其中。
迪拜,这座被誉为“沙漠中的奇观”的城市,具有全球最高建筑哈利法塔、一晚住宿要价十多万钱的帆船饭店,和世界第八大奇观的人工岛;它同时也是阿联酋人口最多也最兴旺的城市。
往常,这座以豪华著称的城市有了新的定位──
亚洲线上博彩帝国新的驻足之地,虽然伊斯兰教视赌博为罪恶、是恶魔的行为。
关于迪拜风貌的变化,嫁到当地多年、自身从事贸易的台湾人良轩自有一番察看。她说,过往迪拜的开展史中,中国制造业会以此当成中东地域的中转据点,一批批中国制造的货品从中国送来,交到中东或非洲国度的商人手上,再送往其他地域。搭着贸易便车,约莫20万华人就留在迪拜的老城区生活下来,重生代则汇集在较新颖的商业区,试图融入当地社会。
但是2020年年底,迪拜周遭却呈现了一批与众不同的面孔。“我觉察社区忽然多了很多不太讲英文、不喜欢与人交涉、神秘感很重的华人;照理来说,遇到同样言语的人通常比拟猎奇、会多聊几句,但这些新搬来的华人简直不理睬我的攀谈,”她察看到。
随着这些神秘面孔的进驻,整个阿联的华人Facebook社群里也多了不少关于资讯业的招聘讯息。业主多半是标榜高薪、环境佳的金融公司,职缺从客服专员到软件工程师都有,月薪多以钱计算,落在钱1~3万元不等,红利与条件诱人,只是鲜少提及“博彩”两字。
在良轩眼里,这些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华人参杂了中国内地人和台湾人,也有少数的马来西亚人,他们总是由大巴接送集体进出,与过去十多年来外派迪拜的青壮年族群显得非常不同;他们更为慎重、封锁和独树一格。
“神秘华人圈”的故事从菲律宾说起:亚洲线上博彩来源之地
从台湾来的陈米森(化名)也是近期才移居当地的年轻人之一,他和近进的中国人一样缄默,简直只用简短的英文与其别人对话,在迪拜只要英文绰号而没有本名。
“在这里,即使同是同胞也不能置信。你也不能问他人的全名或是出身,这是忌讳。”
陈米森曾在亚洲各国游历,熟稔多国言语的他通知我们,这样的潜规则根本上是从菲律宾传过来的,那是“菠菜圈”的习气。
早在2017年初,他就只身一人前往马尼拉,在线上博彩业尚未被菲律宾政府纳管之前,成为早期当地少见的台湾员工,为来自内地的老板设计游戏网站介面与筹划各种线上活动,贝壳社区发布吸收内地赌客上网试手气。产业开展蓬勃的时期,他一个月能赚取新台币十余万元的收入,让他有余裕自行在外租屋,以至买车四处游历。
2017年至2019年期间,线上博彩业年年生长,带动菲律宾经济生长率向上窜升,像陈米森一样的元老级员工也很快取得公司拔擢,并存到了第一桶金。不过随着更多人力进驻,博彩这块本就晦涩不明的灰色地带变得愈加紊乱。
线上博彩这项职业自此参杂了更多的诈骗、色情与暴力。像是赌客赢钱公司就卷款潜逃,应用直播色情来吸收赌客进场,哄骗未成年人进场赌博,管理阶级动用手铐、电击棒或拳脚来高压管制员工等。
当中最知名的莫过于有“东方监狱”之称、来自内地的博彩集团。在那里,所属员工会被扣押护照,关在大楼里限制出入,每日工作12个小时以上,从拉客业绩未达标、吃饭超越时间到上厕所抽烟次数太多,员工动辄被处以数千至数万元的罚款,想逃窜都没方法。
摸清产业的内幕后,他很快决议要分开,于是转到外商的大数据公司就业,过着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,以为本人与博彩业再无瓜葛。直到2020年新冠疫情迸发,不只改动了全球经贸的意向,改动了亚洲博彩幅员的划分,也改动了陈米森的职涯与人生。
疫情迸发、断卡行动,“菠菜菜农”从菲撤离
菲律宾作为亚洲线上博彩独一合法国度,自2017年产业陆续被政府纳管后,便累积聚集了超越百万名以上的中国从业者;但是随着2020年新冠确诊人数暴增,贝壳社区发布菲律宾一下成为东南亚疫情最严峻的国度,日渐扩展的公卫危机因此重创当地经济,连带使得线上博彩产业遭到庞大冲击。
2020年9月,菲律宾财政部长多明格斯三世在参与听证会时就指出,疫情使得境外博彩运营商( POGOs)开端陆续出走。
根据马尼拉担任地产物业出租的李超地产顾问行估量,至2020年年底就有27.7万平方办公空间因博彩公司停业而闲置,构成14亿披索租金损失和约12.7万个工作机遇消逝。
为补偿逐渐扩展的经济空窗,菲律宾政府的应对之策,是决议从现有的博彩公司身上抽取更多税收。根据发布的《同舟共济纾困法》(Bayanihan 2)规则,当地博彩营运商所收取的总赌注量会被再加课5%的税额,此举估量可为菲国国库带来450亿披索的收入,这些钱将用来置办疫苗和提供企业低利贷款。
此外,在菲律宾众议院所经过的法案中,也规则年收入60万披索以上的外籍员工需交纳25%的个人所得税,该项准绳被视为替线上博彩业所量身定做。
不只是菲国加重的税负,我国政府展开一连串的打击行动,成为博彩公司离境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几年前,我国公安部就勒令要整治跨境网络赌博犯罪;而在2020年10月,公安部展开“断卡行动”来切断电信诈骗和跨境赌博的资金活动。
将矛头对准博彩业后,公安部宣布,贝壳社区发布光是2020年就破获了8,800个跨境赌博案件;在与菲律宾、马来西亚、缅甸和越南的官方协作中,也逮捕了超越600名触及跨境赌博的中国籍嫌犯,成功阻断数兆钱外流。
在两项严重政策要素影响下,菲律宾的线上博彩产业疾速凋谢。随着社会关于该产业的批判声浪升高,菲国国税局(BIR)也于2020年5月宣布一切博彩营运商必需先结清欠款,牌照才干正式恢复启用;这招致约莫三分之一的博彩公司停业或是离境,整体博彩量能大幅衰减。
博彩野蛮之地——迪拜
只是线上博彩产业并未真正消逝,而是疾速寻觅到了新的地点:迪拜。
在《报导者》过去2年对线上博彩持续的调查报导中,我们曾认真梳理这个产业的分工方式,大抵上是内地金主、菲国总部、台湾代工。
受限于各国法规的不同,线上博彩公司们以高于平均1.5至2倍的薪资,吸收内地和台湾的年轻员工远赴菲律宾,从事赌金出入和招徕内地赌客的任务;为分散营运风险,台湾也被打构成博彩代工之岛,散落各地的科技公司里,挤满许多线上客服和软件工程师,担任提供技术效劳。
横跨菲、中、台三地之间的博彩产业链,在过去3年都是依循如此方式运作。而在中菲政府强力打击下,往常博彩板块正在发作变动。
自去年开端,大批华人面孔的从业者犹如拓荒者,一路赶往7千公里外的阿联酋淘金。
在月薪数万元的诱引下,贝壳社区发布不只原本在菲律宾的博彩从业者,还有更多来自台湾省或马来西亚的年轻人,取代原本的内地从业者,成为重生代“菜农”,固然他们并不一定知道自己录取在阿联的工作机遇,究竟会是什么容貌。
迪拜,野蛮之地
才刚过完新年不久,一天清晨,通讯软体Telegram上在迪拜的台湾群组上呈现求救讯息,吸收了不少人关注。
“突然被踢出宿舍,有台湾人可以收留我两天吗?”发出讯息的同时,迪拜当地的气温是摄氏13度,贴文者的下场如何,没有人清楚。
透过这则求救讯息,我们联络上陈米森,他向我们诉说这段过程,有如堕入流沙普通的圈套。
当菲律宾深陷公卫危机后,陈米森一天比一天担忧病毒会找上自己,由于治疗所费不赀,职涯也将因此中缀。于是他把当地的房子退了租,车子卖了,重新开端求职。他在网上找到与先前相同的职位,做同样的数据分析工作,只是对方是一间标榜“外派迪拜”的科技公司。
曾是一名“菜农”,他心里清楚,不少博彩业者会以“资讯公司”或“科技公司”来掩饰赌博的本质,以致在招聘广告上都几有些取巧。因此他想尽办法去查探公司内情,但一无所获;只好在线上面试时,再三向对方确认工作内容与博彩无关。
镜头里,来自中国的人资信誓旦旦地作出保证,说他们在迪拜申请的是“科技产业牌照”,做的是技术相关产业,他的工作就是后勤工程师,人资还秀了一张海景套房照片,强调公司提供漂亮的住宿环境,月薪约新台币10万元(2.2万钱)。
种种条件让陈米森终于放下戒心。去年11月,他从菲律宾正式飞抵迪拜后,才发现自己被骗。
“到了当地我才晓得,什么东西都跟面试时说的不一样,什么科技公司,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找赌客来下注。然后大房间变成0.5坪仆人房,护照被扣,一天要工作12小时以上,贝壳社区发布还要被限制自在,公司连门都不给你进来,完整封锁管理,”他说。
为了拿回护照,陈米森跟公司的内地人主管起了抵触,对方要他拿钱赎身,否则双办法庭上见。仅仅工作两周后,陈米森便被裁撤了,理由是不熟习业务内容兼做人太假,主管请求他立刻分开公司提供的住处,最后在当地警方的介入下才完毕这起纠葛。
监禁、集体行动、强迫加班与暴力,这些过去大多发作在内地工作者身上的行径,在迪拜当地,却天经地义地施加在一切博彩从业者身上,即使是像陈米森这样有经历的“菜农”也不例外。
另一名在阿联的博彩工作者仕杰,更以“野蛮之地”来形容线上博彩业所在的地域。
仕杰说,和他不同部门的同事同样是台湾人,贝壳社区发布在内地主管的高压管理下,一天只要两个小时可以外出,护照也在抵达当天就被公司收走,两个月来还没回到本人手中过。
社群里,他更看到不少台湾人被骗来做杀猪盘,在各种电子游戏中,无良业者会在中国赌客赢钱后就关闭网站、卷款潜逃;博彩公司则是向员工谎称会按期给薪,结果想尽方法苛扣各种款项,最后责备员工违约要赔款,让员工在被榨干后狼狈地逃窜回国。
黄金之城,空中楼阁
随着线上博彩业在阿联和迪拜的持续扩张,庞大的产业链为当地经济注入了一针兴奋剂,也吸收了更多年轻的台湾人成为新一代“菠菜菜农”。在他们奋力地“耕作”下,亚洲博彩帝国得以续命,只是这些从业者的工作的风险加剧,逼得他们在加倍蛮荒的境地里挣扎。
依据德意志银行在2018年的统计,迪拜的均匀月薪为3,447美圆,当地人的薪资则为5、6千美圆不等。而依据不少招聘广告内容能够发现,客服、风控、推行等职位的根底博彩业员工,月薪近1.5万元,软体工程师的薪资则好一点,来到2.2万元上下。
虽然这样的薪资与在菲律宾或台湾一样,是高于均匀的水准,但在迪拜的消费同样高。产业转移之际,博彩业的薪水却没有跟受骗地2至3倍的高消费水准,这让不少本来怀着淘金梦的员工顿时捉襟见肘,却还得面对更高的法律风险和暴力,在没有自在的日子里拼命加班。
还留在产业内的仕杰,就对这样的低薪环境有些怨言。贝壳社区发布他说本人一直对一则新闻印象深入:2016年迪拜《海湾新闻》报导,当地政府与警方在抓捕专业乞丐时,发现每个乞丐均匀每天能够赚到9千阿联酋迪拉姆(约1.5万元)。这种盛况还不只是单一事情,2019年,警方又宣布在斋戒月期间拘捕了一名月收10万阿联酋迪拉姆(约17.2万元)的乞丐。
“乞丐的日薪比我的月薪还高,迪拜真是富得流油,”虽然晓得这是极端情况,仕杰照旧苦笑地说道。
最终逃出博彩公司的陈米森也有一番领会。贝壳社区发布他还记得初到迪拜的情形,意味着热带景致的棕梠树遍及在挺拔的现代大楼和购物中心旁;几公里外,土色砖墙下混合了五光十色的织布与奇特香料,商人在传统阿拉伯式建筑下停止买卖。新旧城区以捷运串联,各色人种穿越其中,构成传统与现代混杂的共同景致,一切都很新奇。
“但很快我就晓得,那些景色不是属于博彩业员工的,是属于观光客的。”
帆船饭店、棕榈群岛、拉风超跑与灿烂夜景,贝壳社区发布黄金之城的豪华,大多数线上博彩工作者仍旧难有时机体验得到。
由于多数时间里,他们都被困在黄沙滚滚的宅邸内,冒险犯难地为网站带来更多博彩收入。